展望2022④｜奥密克戎会成为最后的变异株吗？

自2021年11月首次被世界卫生组织定性为最高级别的“值得关切的变异株”以来，新冠病毒奥密克戎变异株正在世界各地迅速传播，并引起全球各个国家的一致担忧。数据显示，奥密克戎毒株感染病例数量已占据美国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总数的99.5％。但也有专家学者认为，虽然奥密克戎变异株传播能力明显变强，但其致病能力却可能变弱。

那2022年，可能是新冠疫情最后一个寒冬吗？

奥密克戎如何改变全球疫情走势？

显而易见，奥密克戎极大地改变了新冠肺炎疫情的走势。2022年1月17日～23日的这一周内，全球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2100万例，创疫情暴发以来单周新增确诊病例数的最高纪录。自2021年底至2022年1月初，美国疫情加速上升，单日确诊病例数从30万例增加至100万例；法国、印度、意大利等紧随其后，单日确诊病例数介于20万例～40万例之间。此外，英国、德国、俄罗斯等也有明显上升趋势。

然而，在WHO划分的全球6个区域中，各地的变化趋势并不完全一致：东地中海地区、东南亚地区和欧洲地区增加趋势明显，非洲地区和美洲地区反而呈现下降趋势，而西太平洋地区则基本持平。导致这些差异的原因，包括各地流行变异株的种类、各国公共卫生防疫措施的实施力度和疫苗接种率等，也可能与数据统计的方法有关。但必须承认的是，随着新冠疫苗的接种率持续提升、以及疫苗加强针的推广，同时加上自然感染人数达到高峰，最新一轮归因于奥密克戎变异株感染的新冠肺炎疫情开始逐渐趋缓。

那么，接下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奥密克戎所致新冠肺炎疫情是否会再次上升？

过去两年的流行病学观察和模拟分析表明，新冠病毒的流行预测尚不准确，已经发生了多次意料之外的情况。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王伟炳教授课题组发现，2021年随着大规模新冠疫苗接种策略实施之后，非药物干预措施（NPI）往往会松懈，在多个国家观察到Delta变异株导致的疫情发生反弹，表现为“滞后效应”。因此，我们关心奥密克戎的防控，但更关心如何跳出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的“开端”剧情。

奥密克戎的致病力真的降低了吗？

近期，随着疫情放缓，西班牙正考虑将新冠病毒作为地方病来管理；英国苏格兰地区1月24日起大幅放松管控措施，夜店重新开放，剧院取消客流限制，餐馆不再限制社交距离；荷兰重新允许健身房、理发店等在17点前恢复营业。这些政策无疑将再一次增加人群的暴露和感染风险。

为回答上述问题，我们需要了解奥密克戎的致病能力真的降低了吗？武汉大学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蓝柯教授表示，考虑到奥密克戎流行地区的新冠疫苗接种率与既往感染率均较高，该变异株的真实致病能力尚不明确，现在还不能断言其为“大号流感”。此外，由于奥密克戎的传播能力太强，即使重症比例大幅下降，但仍可能造成短时间内感染者激增、医疗资源挤兑，反过来影响病例的救治能力（请注意：普通型病例即有肺炎症状，需要相应治疗）。

其次，现有各类新冠疫苗对奥密克戎的抵抗能力究竟如何？全球层面的数据表明，全程接种各类新冠疫苗、接种加强针的人群中，其感染新冠病毒原始毒株或既往VOC（变异毒株）后的死亡率均有较大程度的下降（80%-98%）。然而，奥密克戎由于突变位点较多，其免疫逃逸能力增强，因此更需要完成加强针接种。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在奥密克戎肆虐的同时，Delta仍然在很多国家和地区持续流行；再加上可能有新的变异株出现，因此疫情的总体走向尚不明朗，目前为新冠肺炎疫情的终结设置时间表可能为时过早。

“水面下”的传播值得警惕

WHO总干事谭德塞博士认为，如果各国能全面使用WHO提供的循证证据、战略、技术等支持，即每个国家能实现70%的疫苗接种率、可通过临床管理降低死亡率、能提高检测和测序率、能在需要时调整公共卫生和社会资源、恢复和维持基本卫生服务，今年或许可以结束新冠大流行的“急性期”。然而，目前我们还存在诸多的防控挑战。

境外输入新冠肺炎病例或物品导致本土疫情扩散的风险持续存在。近期国内多地的奥密克戎相关疫情均与此相关。奥密克戎变异株的高传播力，对防疫工作人员的自身防护、集中隔离和健康监测的感染控制、各类进口物品的消毒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1月27日，天津首次确认集中隔离点意外暴露感染，提示各地应适当调整防控策略，并确保各项措施的可行性。

同时，奥密克戎相对较弱的致病力也导致了更多的无症状感染者，可能会加速社区“水面下”的传播，即第一批识别病例就包括了二代和三代病例。这就要求加强对重点行业和高风险人群、冬春季节各类就诊人群的监测和检测力度，做到早发现、早诊断、早隔离。天津仅用18天时间即成功控制了境内首次奥密克戎疫情，证明基于目前的公共卫生措施、并进行实时调整，仍然可以有效地防控奥密克戎流行。

新冠疫苗的全程接种和加强针接种仍需持续推进。截至2022年1月27日，全球新冠疫苗全程接种率仅为52%，而在部分低收入国家更是不到5%。为赶上新冠病毒变异株出现的速度，需要继续推进疫苗全程接种和加强针接种。其中特别重要的是，提升职业暴露风险高、自身健康状况差和基础疾病重等高风险人群的疫苗覆盖，可以很好地降低感染、重症和死亡的发生率。此外，国内外研究数据提示，适当调整加强针的接种策略，可以更好地提升对抗奥密克戎感染的能力。

需要注意的是，中国由于新冠疫苗接种率较高，因此表现的场景为“大部分感染者已接种新冠疫苗”；但在全球尺度上看，未接种疫苗者仍然有更高的感染率、重症率、死亡率。这就表明疫苗接种确实很好地阻断了疫情的扩散，如果不全程接种疫苗或不接种加强针，将会有极多的感染者出现。

坦率地说，在目前新冠病毒变异株不断出现、新冠疫苗接种率并不高的前提下，仅仅依靠疫苗很难完全阻断疫情的传播，仍需要配合公共卫生措施共同进行。2021年9月，新加坡的新冠疫苗接种率达到80%之后，该国全面放开，结果疫情快速反弹并在10月底达到高峰，单日确诊新增病例数达到3700余例（2020年上半年的单日确诊新增病例数高峰仅为1000例不到）；此后迅速恢复部分公共卫生防控措施，疫情在12月底降到较低水平。但进入1月份后，由于奥密克戎传入新加坡，疫情再次快速上升。

目前，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已经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奥密克戎变异株历经2个月的流行后，可能会迎来一个短暂的全球免疫期。然而，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继续坚守各类公共卫生防控措施，并且达成地区间、国家间的协同抗疫，才能尽早地控制乃至终止疫情。

（看看新闻Knews编辑 赵歆 郝苗苗）